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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蒙古大事年纪

1583-1587年科尔沁翁阿岱等攻打了女真的哈达部。 1593年为灭女真,嫩科尔沁右翼翁阿岱、左翼芒古斯、明安等科尔沁王和一些反建洲的女真人组成联军向诺尔哈赤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九部联军之战,在和建洲女真的第一回正面交锋里,蒙古人就以残败告终,就这样嫩科尔沁部成了第一个向即将兴起的元末女真开战的蒙古部落,当然也是第一个战败的,此役以后彻底改变了双方的力量对比,建州借此开始收复大量其他女真部落,而蒙古人也就在无狭余时间和精力来限制女真人的崛起了。 1594年内喀尔喀部落老萨同科尔沁明安遣使通聘诺尔哈赤。(内喀尔喀是继嫩科尔沁以后又一大与爱新国建立联盟的蒙古政治集团。) 1604年,年少的林丹汗继承蒙古大汗位,称呼图克图汗。 1605年内喀尔喀巴约特部恩格德尔台吉与爱新国建立了贸易关系。 1606年还是此人引领内喀尔喀五部使者到建洲女真引驼马,并给诺尔哈赤上汗号,对建州在女真各部里的主导地位予以肯定。 1612年诺尔哈赤与科尔沁的明安连姻,从此后科尔沁与女真人联合变成为可能,这也是女真分化嫩科尔沁诸部之始。 1614年内喀尔喀扎鲁特贝勒钟嫩以女妻诺尔哈赤子大贝勒代善,不久内齐汗以妹妻女真芒古尔泰贝勒。 1616年诺尔哈赤建立爱新国(AISIN GURUN,满语,意为“金国”,为了区别历史上的女真金朝,也称后金)。 1619年,爱新国取得击败明军的萨尔浒大捷。 1619年爱新国攻占开原后,继尔又攻下铁岭,但此两城是东蒙古与明朝进行贸易的互市。爱新国此举必然遭东蒙各部的报复,随后科尔沁与内喀尔喀的弘吉拉特 和扎鲁特组成联军,去攻打在女真人手里的铁岭,结果联军在次惨败。而且还被爱新国俘虏了众多东蒙首领,此役在历史上的影响极其重大。最重要的是爱新国在此役俘虏了内喀尔喀的宰塞,并把此人扣为了人质,以此来威胁诱惑内喀尔喀诸部,并离间其与察哈尔的关系。最后内喀尔喀以一万牲畜的代价(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财 富)换回了宰塞。通过此役诺尔哈赤彻底改变了双方的实力对比,从此女真作为一个强大的整体已经可以左右东蒙局势了。 1619年8月趁爱新国灭叶赫部之际明安三子又掠夺了爱新国俘虏的牲畜。 1919年11月1日在爱新国与东蒙各部汇聚噶尔察莫冈干塞忒勒黑,此次会盟以后正式确立了爱新国与东蒙各部(科尔沁、内喀尔喀等)对明朝的攻守同盟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日后形成反察哈尔联盟也其定了一定的基奠作用。 1621年爱新国和其蒙古联军攻陷了辽阳、沈阳,正式成为了能抗衡明朝、并威胁蒙古大汗本部的新兴政治力量。 1621年,察哈尔本部出现裂痕,所属察哈尔八大部里的兀鲁特部达尔汉巴图鲁台吉以及明安(并非科尔沁的明安,而是察哈尔无路台吉的后人)等十名台吉因对林丹汗不满。率领所属部众投奔女真,成为了第一个正式投降于满清的蒙古部落。 1622年-23年间传来内喀尔喀与察哈尔要联合征伐科尔沁的消息,诺尔哈赤向奥巴致书建议组成反察哈尔联盟。 1623年林丹汗征讨嫩科尔沁部。这种为渊驱鱼的做法,开始逐个把东蒙古各部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更给了女真人向东蒙各部渗透和控制的可能。 1624年爱新国与科尔沁部正式联合成立反察哈尔联盟。 在随后的时间里,拖林丹汗的福,此联盟的规模不断扩大。 1625年林丹汗亲征科尔沁部奥巴,诺尔哈赤派兵解围,进一步巩固了反察哈尔联盟。 1626年诺尔哈赤授(注:不是封)奥巴以土谢图汗名号(注:是汗,而不是王,至此在反察哈尔联盟的科尔沁与满洲并非从属关系,而是平等的),并妻之以女,建立了姻亲关系,使科尔沁成为爱新国最重要的“盟友”。 1926年四月由于内喀尔喀诸部从明朝那里领取了可观的赏金后便断绝了与爱新国的关系,并堵截爱新国的使者。于是爱新国以武力相对,其覆盖面为巴林、巴约特、乌齐叶特三部,10月又重创扎鲁特部,几乎与此同时作为内喀尔喀的同盟,林丹汗非但没有出兵保护内喀尔喀,甚至居然趁火打截,开始兼并内喀尔喀诸部,爱新国与察哈尔同时攻打内喀尔喀,无疑等于巨石压卵,战争的结果导致扎鲁特、巴林两部逃亡嫩科尔沁,巴约特被爱新国所并,其余两部(乌济叶特与弘吉拉特)则被灭。蒙古草原的一大政治集团从此退出历史舞台。值得一提的是科尔沁部并没有参加此次瓜分内喀尔喀的战役,甚至还帮助内喀尔喀诸部,最后还冒险收留了巴林和扎鲁特的残部,这也是为何内喀尔喀诸部里唯有这两部能在其后延续的原因,要知道再次之前嫩科尔沁和满洲已经结成了反察哈尔和内喀尔喀的同盟,可察哈尔和科尔沁两部本应所扮演的角色却完全颠倒了,不过林丹汗兼并内咯尔喀的行为必将导致其唇亡齿寒的不利局面。 1627年继兀鲁特之后,同为察哈尔八大部里的奈曼与敖汉两部投奔爱新国,由于两部实力强健,即使有众多部众融于之后的满族当中,但最为一个扎萨克实体继续延续了下去。 1627年(下半年)由于奈曼与敖汉的两大宗叛敌,迫使林丹汗率主力鄂脱克西迁,西迁时苏尼特、乌朱穆沁、蒿奇特(浩齐特的属部的一部分)等部因不满林丹汗的高压统治,越过翰海投奔喀尔喀部左翼车臣汗部,而察哈尔八大营里的阿喇克绰特部因为与大汗本部的不合,并未选择随其一同迁徙,同时也并没有同其他察哈尔万户一样去投靠外喀尔喀。而是最终选择了驻留于旧牧地观望,至此,察哈尔八大部(浩齐特、苏尼特、乌朱幕沁、克什克腾、阿喇克绰特、兀鲁特、傲 汉、奈曼)里的兀鲁特、傲汉、奈曼三大部投奔爱新国,而阿喇克绰特部不停调遣,苏尼特、乌朱幕沁、甚至部分浩齐特属部(浩齐特,是是8大部里最强大的一部―大汗本部,蒙名:HUUCHID)投靠了喀尔喀的车臣部。至此作为大汗本部的察哈尔万户未战即败,其实力一落千丈,在无能力和强大的爱新国正面交锋,从此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1627年9月原属察哈尔万户的奈曼部奥齐尔台吉出征林丹汗,杀百人。 1627年林丹汗在西迁期间偷袭了对大汗本部毫无设防的喀喇沁部(西喀喇沁),致使其部涣散,大部随土莫特万户首领博什克图汗暂时退居河套地区,部众藏匿山野。年底喀喇沁部伙同其他右翼万户发起了对察哈尔部的反击,一度收回了库库和屯,但很快又被林丹汗击溃。林丹汗以所剩无几的力量和强大的右翼诸万户之间进行了惨烈的火并。与此同时,女真部众坐山观虎斗,看着自己最大的敌人和他最大的潜在敌人之间残杀,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他的两大心腹之患。 1628年,在看到林丹汗和右翼万户之间的斗争以林丹汗的胜出而告终。为了不给林丹汗于喘息的机会,爱新国随即西进,并灭掉了原属察哈尔万户八大部之一的阿喇克绰特部,但由于西进时,由于科尔沁并未参与攻打阿喇克绰特部,而是选择了半路撤退,于是爱新国也未能在扩大战争的范围),此时喀拉沁万户已经在林丹汗凌厉的攻击下,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境界,并加入了爱新国的反察联盟。而西土莫特残部直到1629年才归附爱新国(由于距离较远些),从此以后右翼喀拉沁万户实际上也失去了独立自主的地位,成为了爱新国的附庸。 小结:至此,爱新国不但成功的孤立了林丹汗,而且还大大的削弱了林丹汗的实力,并把林丹汗赶到了西面,于是眼下对爱新过来说,其最大的问题就成了如何在反察哈尔联盟里争夺统领地位。征讨阿喇克绰特部一役,对于嫩科尔沁与爱新国随后的同盟关系起到了巨大的政治影响。因为在反察联盟里唯一能和爱心国一较高下的势力就是嫩科尔沁,而其他蒙古部落不是像奈曼部这种大万户里的小部,就是被林丹汗重创的大万户残部,他们以无实力再在联盟里谋求地位,所以盟主之争早就暗流涌动在嫩科尔沁与爱新国之间了。还说此役,嫩科尔沁部在接到爱新国要求汇兵共同攻击已经西迁的林丹汗时,并没有先和爱新国的军队会师,而是擅自行动在察哈尔的阿喇克绰特部的边境附近“象征性的走了一圈后回了老家”——皇太极闻之盛怒(〈旧档〉第六册2840-2841 页,〈老档〉太宗一,177页),很明显这是一种变相的通风报信的行为,虽然阿喇克绰特部并没有在随后逃脱厄运,但是由于嫩科尔沁部变相的报信行为,使得阿喇克绰特部提早警觉,并让正在西迁的林丹汗觉察到从后方即将形成的危机,更由于嫩科尔沁部没有参加爱新国的联军,使得皇太极不能在灭阿喇克绰特部以后乘胜追击林丹汗,何况皇太极如果真追击林丹汗,万一在其后方的科尔沁人与察哈尔联合,这样爱新国将陷入背负受敌的不利局面,自己的老家也肯定将被科尔沁掏空,所以形势迫使他没有进行更进一步的行动,这样就给正在征战右翼万户的林丹汗提供了喘息的机会,毕竟科尔沁的目的也仅仅是保全自己,而不是要灭察哈尔。自反察哈尔联盟成立开始嫩科尔沁首领奥巴就与诺尔哈赤开始争夺联盟里的统领地位,可以说在诺尔哈赤时期算是打了个平手,那时嫩科尔沁部与爱新国都只是平等的联盟关系,但是皇太极跟其父比起来更具英谋也更具攻击性,他继位后逐渐掌握了联盟的主动权,上面提到在第二次反察哈尔联盟对察哈尔部用兵时,科尔沁部没有参加,虽然这样可以说减缓了林丹汗覆亡的时间,但却在客观上巩固了爱新国在此联盟里的地位。由于这次对察哈尔的讨伐嫩科尔沁部并没有参加,使得这次参加行动的其他反察哈尔联盟里相对弱小的成员:奈曼、傲汉、(内)喀尔喀(指巴林和扎鲁特)、喀拉沁部通过此战都被怀柔到了爱新国一边,〈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 卷五,一月15日条记载:科尔沁、傲汉、奈曼、(内)喀尔喀、喀拉沁五部落,尽入满法――这是在科尔沁部落没有参加连军时,爱新国立的一条法律。而这条法律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在科尔沁部并不在的情况下,直接逼迫其他弱小蒙古部落接受了此律,尽管科尔沁并不在场,也强行把科尔沁写了进来,要知道此律条的真正意义为以上所提诸部将在此联盟里受制于爱新国。爱新国利用这次嫩科尔沁部没有参加联军行动的有利时机,在此次战役中对除科尔沁以外的其他反察联盟的蒙古部落充分实施了这个律条,也就是说爱新国在此次战役以后最起码可以对除嫩科尔沁部落以外的所有反察联盟的蒙古部落充分实施这项权利,且还让这些部落首领承诺战时听从爱新国调遣,等回师以后,皇太极做的第一件大事儿就是遣使往奥巴处,严厉谴责了自九部联军以来嫩科尔沁部以种种借口与机会来反对爱新国,不断的破坏反察哈尔联盟的行动,甚至还暗示其他参与反察联盟的蒙古部落都将以“反察联盟的利益”誓死站在爱新国一边,必要时爱新国会动用武力等来威胁奥巴(〈旧档〉第六册2846-2852页,〈老档〉太宗 一,181-185页)。奥巴见势无奈于天聪三年一月亲自“来朝谢罪”(〈旧档〉第六册2852-2860页,〈老档〉太宗一,185-191页)。就这样皇太极以强大武力使奥巴屈服,自然嫩科尔沁部也随即入了“满法”,从此以后正式确立了爱新国在此联盟里德统领地位,皇太极退一步却进两步…… 在漠南蒙古的形式基本稳定后,漠南以北的阿鲁蒙古诸部随即成为爱新国新的猎取对象。阿鲁蒙古——指除嫩科尔沁以外的东道诸王所统领的各部落,乌拉特、DURBUN HUHED-现在乌盟的四子王,茂明安、阿鲁科尔沁等四部为外科尔沁王,阿巴嘎、阿巴嘎纳尔为成吉思汗的弟弟比勒古台的后代属部,翁牛特、伊苏特、喀喇车里克为成吉斯汗三第哈赤温后代所部,这些部落 1629年为了拉拢阿鲁蒙古诸部,皇太极以探亲的名义派遣早先投诚爱新国的察哈尔诺颜昂昆绅杜棱前往阿巴噶、阿巴噶那尔等部通好,献马十匹,从此阿鲁部开始于爱新国交往。――――《清太宗实鲁》卷三。 1630年,阿鲁阿巴噶(阿巴噶)、阿巴噶那尔、翁牛特、阿鲁科尔沁四部的济农、台吉们派使通好爱新国。――――――《满文老档》(下)第1084页。 1630年3月24日在于爱新国结为同盟的誓书里出现了翁牛特、阿鲁科尔沁等首领的名字。 …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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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ing

还记得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给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当时大家都在分文理,而我选择的是日语班,那是一个培养刷盘海龟的地方,里面充满了崇洋媚外的情绪(褒)。对我来说,只要留在在这个国家上大学,其实学文学理又有什么区别,一个能教毛概邓理的地方,能有什么大学精神,又能叫大学吗。让我留在国内上这种大学,哪怕是北大、清华我也不稀罕。但是命运总是无常的,就在我决定去筑波大学之际,正好赶上外蒙的binba ah来呼看病,听说我正要出国留学,他半开玩笑的说"与其到日本刷盘子,你倒不如来外蒙上学",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外蒙上大学,但是经binba ah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极其认真的权衡了一下,虽然国立大学就教学质量上离日本高校还有巨大差距,但情感最终战胜了理智,也许比较之下,选择外蒙会给我以后的发展带来很多的不便,但那又如何,一个人一生当中能有几回炽烈的青春,我愿意把我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一部分献给蒙古国,因为我不希望有一天等我人老珠黄后,携家带口、脖带照相机、用着生锈发硬的内蒙口音在UB的大街上唧唧歪歪的同时幻想着当初如果在这里上学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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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洒特格草原(Teegiin tal)

想想这已经是我在蒙古国生活的第八个年头了,甚至在过几个月就第9年了。在外蒙我见过很多内蒙人,有商人、有游客、也有留学生、甚至逃犯我都见过。虽然他们来到外蒙后各有不同的选择,但是他们的出发点基本上是一样的,这里是蒙古国,一个蒙古人当家做主的国家。说实话大部分内蒙人在来以前,一般都做过很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们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外蒙人叫做或当做HUJAA,知道自己生硬的方言会被耻笑,甚至知道偶尔还会被抡打一顿,但即使如此,当自己亲生经历了这些以后,那种无法释怀的悲痛永远都超乎你的预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就会逐渐把你所吞噬。你要问我在这里有没有受过白眼和排挤,我只能说偶尔也会有,记得有一次买不到直达呼市的火车票,我选择了做巴士从陆路口岸过关,因为临时找到的是一个较便宜的大巴,里面坐满了所谓的 "har naimaichid",一开始大巴里的气氛非常好,我还自告奋勇的跑到了前台讲段子,大家笑的都很开心,甚至好几个大妈还上来配合着玩闹,但当填写过关单的时候,那可真的让我终身难忘,我是大巴里唯一一个手持中国护照的人,刚才还管你一口一个"minii duu"的人,突然都好像看见了怪物似的一样盯着你,"oo.hujaa bsan sh de"的悄悄声此起彼伏,突然你被一种鄙视和嘲笑的氛围所包围,我发现自己立马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小丑,其后的半个小时是如此的漫长,那种龌龊的感觉让我恨不得马上钻进车轱辘里。 你问在UB生活的内蒙人,每个人都有很多和这类似的故事,你不能怨外蒙人不懂历史,你也不能说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上有汉文化的烙印,即使你打小长在那里,只要一句"bi ooroo ovorlogchi mon",通常都会马上把交谈氛围降到冰点,不用说我们都知道我们蒙古人就是这么一副德行,如果把这个场景换到内蒙古,你绝对在熟悉不过了,呼盟人瞧不起南兴人、科尔沁瞧不起喀拉沁、巴盟人反感乌盟人、西部人瞧不起东部人、呼市人瞧不起牧区人,现在大家都讨厌鄂尔多斯。 为什么今天要谈起这些,那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我有一个朋友叫badrah,一个锡盟棒小伙,我在这里认识的内蒙人不多,而badrah就是我其中的一个内蒙朋友,虽然我们彼此并不太熟悉。说起来大家都愿意和badrah在一起,因为和他在一起你会忘记一切烦恼,他向来非常乐观,甚至可以说乐观过度,绝对一个性情中人。和很多在UB生活了多年的内蒙人相比,他最有趣的地方是他从来不会用外蒙口音和外蒙人说话,不是说他不能,而是他不愿意,因为这个他没少被外蒙人排挤嘲笑,甚至还在酒吧里被揍过好几回,但你要问他外蒙怎么样,他会笑着告诉你那里是天堂。但现实是残酷的,这么多年来他在外蒙居然连一个当地朋友都没有,他的内蒙口音恐怕是最大的问题吧。但即使如此他也并没有去刻意的去改变自己的口音,我不是说这很NB,这也不是一个是非问题,其实说不说外蒙方言并不重要,我只是很佩服他的性格,因为任何在UB生活过的内蒙人都知道,如果你在这里一直坚持用自己的口音说话,可以说这是一种勇气,我很不情愿的用了这个词,但在UB这就是现实。除此以外他绝对是一个非常够义气的人,不管他多忙,只要你叫,他绝对没有一个不字。有的时候我只是想用乡音聊聊天,我就会给badrah去电话,可能是他朋友太多的缘故,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主动约过我,但我们俩似乎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默契(不是GAY的那种,而是er hun erhundee hairtai那种)。 前几天他突然来了一个电话,他完全喝醉了,说了半天,我基本只听懂了两个意思,1他人在suhbaatar的halzan sum,2你要是不过来你就不是我兄弟。说实话,我是一个打内心里极其讨厌醉鬼的人,因为被酒所废掉的蒙古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换做别人,我早挂电话了,但他可是bdrah。之后我想都没想直接找了一个去baruun-urt的俄罗斯铁皮面包车,说起来这是我是第一次往外蒙古的东南方向走,在我印象里的外蒙古不是杭盖就是戈壁,一想能看到近似家乡景色的外蒙草原,还是非常期待的。刚上车不久我就睡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当往窗外望去时,一望无际的秋季草原那桔黄掺蓝绿的景色尽入眼底,一阵乡愁忽然拥到心田,想起小时候每当放假时回到老家在草地上追赶牛羊的那些日子,心想小时候的草原就是这个样子啊。 颠颠颇颇来到baruun urt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给那家伙去了个电话,貌似他酒醒了,但他那特有的热情向来都充满了酒精的味道,他嚷着让我去后街几几号找一个叫davaa的人,说这个人会把我送到halzan,我心里一朦,他让我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外蒙人,而且我经常听人说道suhbaatar那地方基本上就是一个匪窝子,而且他在那一会儿一个davaa ah的让我很好奇,我不记得他还认识什么外蒙人啊,抱着这些不安和疑虑我找到了那家人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davaa在那里擦车,好像正等我呢似的,我上去一招呼,他按住狗,朝我笑了笑,手腕两转让我靠近,嘘寒问暖后,他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是内蒙人吗",说实话这是我在外蒙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一个素不相识的外蒙人用如此温情的口气说出这句话,通常别人在说这句话时,往往还得再在前面加一个"oo"、"yuu"、"yo"这样的前缀。我应了一声后,好奇的问他是什么人,他说他和badrah是在来这里的路上认识的,还说badrah来suhbaatar是为了找亲戚。看了我满脸疑惑后,他笑着说不要有什么,这里是suhbaatar,这儿的蒙古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内蒙人,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那halzan肯定是以前达里岗爱牧场,说起来达里岗爱是内蒙古唯一独立出去的扎萨克实体,不过我从来没想到他们到现在还有对内蒙如此强烈的认同感,听davaa介绍,suhbaatar的蒙古人基本上都是内蒙人,南部的6个苏木都是达里岗爱-察哈尔人,西部的erdentsagaan苏木以乌珠穆沁人为主,即使北部剩余的6各喀尔喀苏木其实相当一部分都是浩其特蒙古人,所在内蒙人来到这里不会像在外蒙其他地方那样受到排挤,看我不太说话,他主动打开话匣子说,内蒙人在这里起初也不容易,他说达里岗爱地区因为有自己的牧场还好,向乌珠穆沁人刚过来那镇也是经历过很多不快,不过那是老一代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他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我老家是内蒙古科尔沁地区的,他说在ongon苏木的北部有一个bag(相当于嘎查)的科尔沁人,听到这时我很兴奋,询问他们是否还保留了一些特色,他说由于他们是在bogt汗时期来的,且来的时候基本都是军人,所以娶得基本都是当地的喀尔喀人,现在的大部分人只是知道自己的父辈是从内蒙来的而已,而且别说他们即使是人数最多的达里岗爱,在文化上也已经趋同于喀尔喀了。我问他以前是否去过内蒙古,他说他定期去东乌旗的ulyastai去进一些商品,因为他在Baruun-urt还做一些小生意,聊着聊着,我们就到了离halzan不远的牧场,时间也已经快到00:00点了,看到远处蒙古包的灯光在微弱闪烁,显然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可能是太过寂静的原因,从大老远我就听到了包里传来的歌声,除了悠扬的旋律外,还略带一些歇斯底里的假声,等入了包后,坐在贵宾位的badrah朝我笑起来,忙着向大家介绍我,当时的气氛真是好极了,说实在那个氛围不太像在外蒙,而更像是在锡盟。那天晚上大家真是玩高兴了,坐在主人位置的是一位老爷爷,据说以前参加过苏蒙联军,还去过张家口。老爷爷说起了很多往事,大家听的都很入神,谁又能想到就在半个世纪前,原来内外蒙古曾有过如此频繁的联系。之后我和badrah一顿神侃,向席间的诸位基本把内蒙的现状说了一大通,大家都无不感叹道时局之无常,就在不远的边境那边的变化真可谓"翻天覆地"。大家连唱带跳的折腾到了很晚,说实话在外蒙这么多年,头一次体验到了一种自己不但来到了外蒙古,而且被它所接纳和认同时所产生的的美好感觉。第二天早晨起床后,看见坐在牛圈上的badrah一脸思考者状,说实话难得见到他有那么认真的表情,可能在badrah心里这种情感被压抑的时间太长了,当被释放出来后自然感慨万千,其实我也未必能理解他的感受,和他相比我无疑是幸运的,毕竟我在这里有亲戚、有朋友,当我不爽时我可以抱怨,有很多外蒙亲朋会安慰我,而badrah只能是把这些硬往肚里塞了。我凑上前去问他在想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用极其标准的外蒙口音说道:"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除了一片真诚的感触外,话语之中又带有一丝无奈,我问他下一步是怎么计划的,要到哪找他的亲戚,他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这里都是我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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